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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245 背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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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245 背後之人

一聲悶響。

當厚重的霧霭驟然散去, 位於道路中央似乎有一座矮“山”,而在這座矮山的旁邊站著一個人。

被隔離開的餘隊精神驟然緊繃,心中警鈴大作。

她在隔離之前目睹了兩個“6號”與兩個“雙月”,自然知道這是霾獸挑撥離間的陰謀, 但是身在迷霧中的小隊卻不清楚這一點, 如果他們貿然對雙月作出攻擊, 那必然是兇多吉少。

那“矮山”……不會是獵異隊隊員的屍體吧?

不過旋即她便松了口氣,迷霧淡去, 周圍的一切清晰可見。她看到了獵異隊以包圍之勢展開的布局, 人數是正確的, 雖然全體都處於作戰狀態,但卻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先手作出攻擊。

似乎是在等待隊長或者副隊的命令。

而甘孟玉的手勢是“止”, 顯然, 她做出了理智且有效的判斷。

餘隊迅速向甘孟玉的方向靠攏,與此同時,她的註意力才被那座“矮山”吸引去,那也是悶響的來源, 的確是交疊起的屍體,乍一看有四具。

其中一個正是她看到的假“6號”, 那個一直處於跟隨狀態的神秘人也變成了屍體。而除此之外, 剩下兩具屍體一個和雙月一模一樣, 而另一個雖然丟了腦袋, 但從著裝上來看, 也是“雙月”。

至於在“矮山”旁不遠處站著的那個人,應該才是真正的雙月。

她的穿著以深色為主, 但仍然能看得出其上噴濺狀的血跡,右手上附著著血跡, 一根長條狀又小巧精致的鮮紅武器在她的手中打著轉,仿佛解決這些人輕而易舉。

看起來十分隨性地,雙月腳下微微一動,旋即一個球狀物便從她腳下飛了出來,直直擊向那座矮山,撞到上面又滾落在地。

餘隊瞇起眼睛一看,發現那正是“雙月”的腦袋。

“……”

雖然知道這是“假雙月”,但場面多少還是有些吊詭了。

再怎麽說,那也是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腦袋,反正她是做不到把自己的腦袋當球踢的。不過雖然場面詭異,但雙月的態度似乎還是和煦的。

那一踢從力道上來看,沒有氣性。

“你去哪了?”靠近甘孟玉的瞬間,甘孟玉便壓著聲音問她。

“被霾獸隔離開了。”餘隊語速很快地答,“有人受傷嗎?”

“沒有。”甘孟玉速答,“隔離服效果挺好,那個雙月雖然攻勢很猛,但沒傷到人。”

“不是雙月做的,那是擬態。”餘隊一邊說一邊環顧四周,就怕一轉眼又多出一個人來,具有擬態能力的異種向來難搞。這種類型的異種哪怕能力不強也能把人耍得團團轉。

甘孟玉:“我知道,我沒那麽笨,雙月也沒那麽菜。所以撤嗎?”

頓了一下後她又補了句:“試著殺過擬態了,完全殺不死。她能搞死擬態,我覺得搞死我們也是舉手之勞。”

雖然甘孟玉說話總有些不著調,但意思餘隊還是聽懂了。

她略一思量:“撤。徹底一點。”

“好。”甘孟玉立即下令,隨即所有隊員都解除了作戰狀態,向後退去的過程中還關閉了充能槍,展現出了完全無害的姿態。

餘隊則將註意力集中在雙月身上。

她雖然下令“撤”,但實際上卻並未對雙月托以信任,反而,她做出這一決定是因為對雙月不信任。

她不想和雙月起沖突,是因為雙月的確強大,起沖突對獵異隊沒有任何好處;但雙月沒理由對曾將槍口指向她的人保持和善。萬一她記仇呢?根據甘孟玉的描述,雙月的性格可不怎麽好。

既然是“原型”,那麽很有可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撤退,等著雙月先表現出友善?餘隊把自己放在雙月的身份上,覺得只會耐心耗盡,然後大開殺戒。

她只能下令撤退,主動對雙月表達友善。

餘隊斟酌著用詞打算開口,就看到雙月打量的目光從那堆屍體中擡起,隨後輕掃了眼撤退的隊員們:“看樣子還沒有太蠢。”

說話的確是有些難聽,那笑聲也明顯帶有嘲弄的意味,但餘隊反而松了口氣:這說明她賭對了。

“我們前期的確沒調查到霾獸會擬態,有些反應過激。”餘隊表達歉意,“但也是出於謹慎考慮,畢竟我們暫時沒有找到識別擬態的方法。”

“這算什麽霾獸啊。連這都搞不定的話,你們還是趁早從哪來回哪去吧。”雙月再次瞥了眼屍堆,“不過是一群被霾獸感染的人類,軀體已經無限趨近於霾獸了,可以算是死人了,只是精神還沒死、依靠簡單的慣性活著。想要殺死它們的話,找到體內最後那塊沒有霾化的人體組織就行。”

雖然說話不怎麽好聽,但卻並不吝嗇。

看著隊列已經重整完畢,餘隊又謹慎開口:“請問您介意讓我們對屍體進行取樣嗎?”

雖然這不是霾獸本體,但是同樣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哪怕她們見不到霾獸,也能拿著這些屍體樣本回去交差。

“隨意。”

雙月往陰影處走去,儼然一副不準備走、要等他們的樣子,餘隊立刻叫相關隊員前來采樣。

甘孟玉也順勢跟了上來。

“您真是這個。”在雙月的視覺死角裏,甘孟玉豎起拇指,“怎麽敢的啊?”

“有什麽敢不敢的?”餘隊反問。

“你和她說話時感覺態度好硬啊。”甘孟玉指導了兩下采樣人員的動作後又說,“不僅這次,還有霾獸……總之這群人出現之前,給我一種站著把話說了的感覺。”

餘隊:“?”

“硬嗎?”她感覺她都做出畢生最諂媚的姿態了,這輩子說話還沒這麽小心過,字斟句酌的。

“而且我本來就是站著說話的。”

甘孟玉接過第一個采樣盒,一邊進行標註,一邊嘴裏沒個正形地說:“不是,就是感覺如果讓我上去交流,我應該開口就是‘雙月大人真是對不起’閉口就是‘請不要生氣我跪下給您賠罪啦’。”

餘隊:“……”

“那你應該反思一下你自己。”

不過她倒也沒當真,甘孟玉只是喜歡開玩笑,要真有什麽正事還是能讓人放得下心來的。

“在反思了,不過剛才我看著你是真害怕,害怕雙月要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讓你跪下我該怎麽裝瞎了。”甘孟玉將第一個采樣盒裝回包裏,聳聳肩,“不是危言聳聽,雙月真幹得出來。”

“你會裝瞎嗎?”餘隊反問,“你難道不是會想辦法錄下來然後隔三岔五播給我看一次嗎?”

甘孟玉笑了下:“哎呀怎麽會呢?朋友間怎麽能做這種事呢?”

搬開第二具屍體,第三具屍體正是那個神秘男人的。

餘隊先是垂眼凝視,隨後又看了看四周:“那個一直跟著的人不見了,你覺得這個是擬態還是……?”

“肯定是擬態。”甘孟玉驀地來了興致,“打賭不?”

甘孟玉既然這麽篤定,那肯定有她判斷的理由,很有可能和那什麽游戲有關,於是餘隊搖搖頭:“沒興趣,直接說為什麽吧。”

“哎,餘澤你這人是真無聊。”甘孟玉搖搖頭,伸手拉開男人屍體上的口罩,詭異的是,口罩下面只有皮肉、沒有五官,她立刻松手站直身體,“能擬最基礎的外形和部分異能啊……那霾獸本體恐怕要更上一層。”

旋即她轉移話題:“我剛看到這位的真容了。和游戲裏的形象完全匹配,就是地表淪陷前杜鵑會的會長之一,叫應觀辭吧好像我也記不太清,我是指游戲裏的設定。如果是他的話,雙月不會就這麽把他殺死的。”

應觀辭……

這個名字隱約有些熟悉,應該是有所耳聞,但一時半會卻想不起在哪聽到過。

餘澤:“怎麽說?”

“哎呀你的人生太健康了,都不知道怎麽舉例子。”甘孟玉接過第二個采樣盒,思慮片刻說,“不恰當地類比一下吧,你是正隊我是副隊,從理論上來講我和所有隊員都不能違背你的命令。但你會在隊員面前駁我的面子嗎?你會讓所有隊員都有指揮我的權力嗎?”

沒等餘澤回應,甘孟玉繼續說:“所謂的權力簡單點講就是‘我能你不能’,假如所有人都有指揮我的權力,那你手中的指揮權就一文不值。而除此之外,正是因為我本身就很強,所以淩駕在我之上的你、擁有唯一指揮權的你,不需要做任何事就能讓別人覺得強大到不可冒犯。”

她將註好的第二個采樣盒放回包裏,又說:“但如果我人人可欺,那就算你有權利命令我,別人也不會覺得你有多厲害、多值得被尊重,高低得試試你才知道。”

“所以……”餘澤大概理解了,她看著那具屍體,“如果她還是他的主人,那雙月絕對不可能讓他淪為和這群被汙染者一樣的境地。”

甘孟玉愉快點頭:“是啊,難聽點講就是,狗如果顯得廉價,那

麽主人在別人眼裏就很廉價。”

“嗯。”餘澤點點頭,“我懂你的意思了。”

“你能懂真是太——”

“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狗。”餘澤輕飄飄說了句。

甘孟玉:“……”

“餘隊、餘大隊長,我覺得你好像有點學壞了。我真的是……重點是這個嗎?早知道換個比喻了。算了我覺得你肯定是聽懂了,不然不會在這裏跟我扯七扯八的。”

餘澤笑了下,又看向在陰涼處站著的雙月。

此時的雙月正看向另一個方向,隨後餘澤便察覺到那個方向傳來的異常能力波動。

迅速向能力波動來源看去,是之前一直跟在隊伍後方的那個神秘人,手中拎著一個人狀的東西。僅一轉眼,他便到達雙月面前,將手中奄奄一息的人丟在地上,又對著雙月說了些什麽,只是側面的唇語餘澤無法讀出。

此時的應觀辭並沒有戴口罩,但卻是一張餘澤不認識的臉。

而雙月也並不像甘孟玉描述的那樣,反而看起來隨性又自如,帶著點笑意、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和”。再加上和她短暫的交流,餘澤覺得雙月雖然脾性有些難以捉摸,但卻是理性而慷慨的,很方便交流。

大概是那個游戲為了做鮮明的人設,基於“原型”進行了誇張化的處理。

餘澤猜測。

然而她剛準備移開目光時,就看到那“溫和”的雙月忽然踩住了那被丟到地上的人,被丟到地上的人開始劇烈掙紮,但越掙紮卻被踩得越牢,直到發出痛苦的呻/吟與求饒。

“安靜。”

餘澤讀出了她的唇語,她面上帶著笑容,想必語氣也不會太過分。

保持著這樣和煦的笑容,雙月說:“我們聊聊吧?——聊得好了,我可以讓你死得輕松些。好嗎?”

雖是問詢,但卻沒有給人拒絕的餘地。

餘澤:“……”

好吧,或許甘孟玉的擔心的確不是多餘的,游戲也沒有誇張的成分。

但是……

在目光移開之際,她驀地捕捉到了一個花紋。

那來自應觀辭的掌心,鮮艷的紅色花紋,她確定自己見過這個花紋——在一個異能提升實驗基地內。

隨著這枚花紋作引,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只是一個擦肩而過的瞬間。

“應觀辭,你說你很安全就真的安全嗎?瘋子是不會承認自己瘋了的,他們只會覺得是別人不懂他們!”

語氣有些激烈,那時候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聲音來源的方向,那裏只站著兩個看不見相貌的人,但其中一人垂下的手心中,赫然便是這個圖案。

同樣的名字、同樣的相貌、同樣的身份、同樣的特征。

真的……只是游戲嗎?

餘澤的腦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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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千看著眼前最後一只半霾化者,蹲下/身,伸手強制將它因為恐懼而扭開的頭掰了回來。

“你再重覆一遍,你們的背後是誰?”

“降、降明……”

半霾化者顫抖著聲音說:“降明……降臨的降,光明的明。”

這群半霾化者的確擁有自己的組織,但就像雙月掌管著不同組織一樣,很多組織已經被降明收攬,這個半霾化者的組織就是這一境地。

“沒有針對您的意思,真的沒有。”它的聲音幾近哭腔,“我們只是想阻止地下來的人將我們的資源帶走,這也是降明給我們的唯一任務。真的沒有針對您的意思……”

“降明……”

“那這座城市裏有降明的人嗎?”釋千又問。

半霾化者驀地噤聲了。

“那就是有。”釋千用峨嵋刺輕輕劃過它的面頰,“告訴我,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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